喻宜萱将《康定情歌》唱响神州

【类型】报纸

【篇名】喻宜萱将《康定情歌》唱响神州

【作者】 马智

【简介】$T“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端端溜溜 地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半个多世纪以来，对 这支亲切优美的中国民歌──《康定情歌》，人们 耳熟能详，许多外国友人接触中国音乐也是从它 开始。几年前，这支中国民歌还同其他9支歌曲 一起，代表人类的语言和感情，随着飞行器进入 太空、回响寰宇。$E$$ 与歌结

【出版日期】2020-08-11

【报纸名称id】320700000299

【正文】

$T“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端端溜溜 地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半个多世纪以来，对 这支亲切优美的中国民歌──《康定情歌》，人们 耳熟能详，许多外国友人接触中国音乐也是从它 开始。几年前，这支中国民歌还同其他9支歌曲 一起，代表人类的语言和感情，随着飞行器进入 太空、回响寰宇。$E$$ 与歌结缘$$ 千里马屡逢伯乐$$ 1909年，喻宜萱出生在江西萍乡一 户显赫的书香世家。祖父喻兆藩是前清翰 林，曾在宁波做官；父亲喻相平是清朝末 届举人，从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后，回国 在南昌市任职；几位姑姑也都能赋诗、作 画，写得一手好书法。$$ 虽然家教很严，但天性顽皮的喻宜萱， 时常会带着妹妹违反“女孩子不准随意出 院门”的家规，在祖父的眼皮底下成功地溜 到院外的山坡上，和村中的小姐妹们一起 钻草丛、摘野果。女孩子们喜欢面向山谷亮 开嗓门比赛高喊，继承了祖父洪亮嗓音的 喻宜萱，声音总是格外突出。$$ 为躲避战乱，1927年秋，18岁的喻宜 萱随同父母姐妹迁居上海。第二年，她进 入刘海粟创办的上海私立美术专科学校 图音系学习钢琴。教钢琴课的李恩科先生 还兼任合唱课的教学，喻宜萱突出的嗓音 引起了李老师的注意，于是“好嗓音”的她 被从高声部调到低声部，又从低声部调到 高声部，这样反复几次，喻宜萱的声音不 论在哪里都悦耳出众。李老师终于意识 到，这个圆脸大眼睛嗓音优美的女生是当 歌唱家的好苗子，从此便单独为她授课， 教给她许多被美、英民间广泛传唱的歌 曲，遇到学校举办晚会，也让她登台独唱。 在李老师的精心培育下，喻宜萱渐渐对音 乐有了难以割舍的感情。$$ 这时，我国当时惟一的一所音乐学 校──上海国立音乐院（后改称上海国立 专科学校）已经开办，喻宜萱说服父亲让 她进入了这所学校。她起初本想学习钢琴 专业，但因为名额满了，便暂时改为主修 声乐，谁知这一“暂时”，竟决定了她终生 的事业。喻宜萱非同一般的嗓音条件和对 音乐的感悟力被外籍声乐教师看中，经常 为她“开小灶”加课。在老师的“偏爱”下， 四年音乐专业的学习结束时，喻宜萱已经 具备了相当扎实的专业功底。$$ 1935年，26岁的喻宜萱赴美深造，在 美国康奈尔大学研究生院主修音乐专业 课和与声乐主科密切相关的语言课。康奈 尔大学当时共有五六十名中国留学生，让 喻宜萱深有感触的是，每次聚会时外国学 生都歌声不断，而中国学生却哑然无声。 她暗自立下志愿，音乐教育不能没有根， 自己学成回国后一定要致力于音乐普及 事业。$$ 黑夜静寂$$ 荡漾出不朽旋律$$ 1947年春，在准备南京独唱音乐会 时，喻宜萱请老同学江定仙担任钢琴伴 奏。在合配曲目的过程中，江定仙将国立 音乐学院“山歌社”编制出版的一本民歌 集送给喻宜萱，其中的一曲《康定情歌》让 她眼睛一亮。$$ 独唱会那天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音乐会尚未进行到一半时突然停电。礼堂 工作人员立即拿来几支高脚蜡烛台，点燃 后放在三角钢琴上。在摇曳的烛光中，喻宜 萱继续演唱。四周一片静寂，只有喻宜萱那 悦耳的歌声在大厅萦绕，人们被这优美的 歌声深深陶醉了……银烛情歌，情景交融， “烛光音乐会”获得了出乎意料的成功，《康 定情歌》从此名声大振。在喻宜萱之后举行 的一系列独唱音乐会的节目单上，都少不 了这首好歌。$$ 不久，喻宜萱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 委派，赴英、法、意和瑞士等国考察音乐教 育，并于1949年5月和6月分别在巴黎 嘉禾音乐厅和伦敦西敏寺中央大厅举行 了独唱音乐会。在这两次演出中，《康定情 歌》同样赢得外国听众的青睐。喻宜萱也 成为使《康定情歌》飞出国门、传向世界的 第一人。$$ 对此，喻宜萱不无幽默地说：“其实， 将《康定情歌》第一个唱出国门并没什么 稀奇，我也没什么功劳，因为这首歌是迟 早都要唱出去的。这么一首美丽的歌曲， 我不唱，别人也会唱。我无非是年龄大，出 生早，这些别人没法和我争，所以我抢了 个第一，这是机遇，可遇而不可求。”$$ 性情中人$$ 共喜好惺惺相惜$$ 在喻宜萱的演艺生涯中，有位让她非 常敬重的人，这就是张治中将军。第一次 见到张治中，喻宜萱感到有些意外，在她 的想像中，带兵打仗的大将军一定是个威 风凛凛的武夫，举手投足都会带着一种霸 气，可面前的这位国民党将军却文质彬 彬，谈吐斯文，像个儒雅的文人。$$ 1946年6月，张治中出任西北行营 辕主任和新疆省主席，他邀请喻宜萱去西 北演出。1947年夏，喻宜萱首先抵达兰 州，被安排住在张治中的长女张素我家。 张治中亲自为音乐会的节目单题写了封 面，还在女儿房前的小花园举行了一个招 待会，请来当地的新闻记者和文化名流为 演唱会做宣传。$$ 原定日程是在兰州举行两场独唱音 乐会，但由于当地民众反响强烈，西北文 化建设协会便为喻宜萱安排了一场露天 免费音乐会。张治中特地让人选择兰州市 郊五泉山东龙口一处三面环山的深谷，将 位于山谷入口处一个优美别致的凉亭八 卦厅作为舞台，并调动士兵在山口四周的 山坡上修筑出一层层梯形座席。$$ 当晚8时整，张治中夫妇伴同喻宜萱 及钢琴伴奏毛宗杰来到演出现场。那天晚 上，喻宜萱共演唱了包括《康定情歌》、《在 那遥远的地方》、《叫我如何不想他》等20 余首中国民歌和创作歌曲。虽然没有扩音 器，但喻宜萱非凡的音量加上山谷天然的 拢音条件，使演出效果非常完美，连坐在 坡顶的听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喻宜萱每 唱完一首歌，整个山坡上便涌起潮水般的 掌声、欢呼声……$$ 关于这次盛大的露天演出，张治中将 军在其回忆录中也有如下记述：“我邀请国 内著名女高音管喻宜萱夫人先后到兰州、 迪化举行多次独唱会。她还特在五泉山谷 内举行大规模的独唱会，参加者达两三万 人之多，盛况空前。内地如上海、南京报纸 都大肆宣传，有用这样的标题：管夫人的歌 唱风迷了西北人！像这样规模的音乐活动 在国内是少有的，而向来作为一位著名歌 咏家是从来不肯在露天表演的。”$$ 游子归家$$ 我有最好的舞台$$ 在欧洲完成音乐教育考察之后，喻宜 萱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刚刚诞生的新中国。 那是1949年10月中旬，开国大典举办后 仅仅十余天。决定回国时，喻宜萱心里并 没有底，但她回国的意念十分坚定：“我是 个中国人，一定要为自己的祖国服务。”起 初，喻宜萱并没奢望能像以前那样在全国 巡演举办个人音乐会，或到音乐学院教 课，她只想凭着自己音乐方面的一技之 长，找一个中学来教音乐。可万没想到，刚 一到北京，她就被请进中南海演唱。周总 理亲切地对她说：“放心吧，你会有工作 的。”$$ 喻宜萱很快有了工作──出任中央 音乐学院声乐系主任。1953年11月， 喻宜萱参加了由贺龙元帅任总领队的中 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和梅兰芳、马思聪 等艺术家分在第一队。回忆当时的情景， 喻宜萱说：“我们演出辛苦，可是志愿 军战士更辛苦。北朝鲜比北京还要冷， 在露天看演出的志愿军战士都是席地而 坐，背着武器和干粮，一旦有情况，马 上奔赴前线。”为这些坐在冰天雪地的青 年战士演唱时，喻宜萱热泪盈眶，心情 无比激动。这位曾开过无数次个人演唱 会的著名歌唱家，生怕自己唱不好而让 战士们失望。当时，慰问团经常去壕沟 里表演，即便战壕里只有一个战士，也 要认真地为他演唱。那段不平凡的经历 让喻宜萱一生难忘。$$ 梳理自己的艺术生涯，一生与《康 定情歌》结缘的喻宜萱不无感慨地说： “从事音乐事业以来，我跑过十几个国 家，足迹也曾遍布国内的穷乡僻壤。可 以说，无论是富丽堂皇的演出场面，还 是面对数万观众在露天舞台，我都经历 了。世界一流歌唱家的演出成就了不 起，这些我都望尘莫及，但是我的经历 要比他们丰富，因为我有比他们更加千 姿百态、异彩纷呈的舞台；我还有终生 难忘的兰州市郊五泉山东龙口山谷的露 天万人演唱会和为志愿军战士演出的广 场。”$$ 演出换装“三部曲”$$ 第一次在中南海演唱时，喻宜萱像历次 演出时那样精心打扮：身着高档的滚边绣花 长旗袍，外着一件翻毛皮大衣，脚上是金色 的高跟皮鞋，戴着耳环，衣着极尽华丽。$$ 由于自己要在后半部分演出，喻宜萱便 被安排先坐在台下观赏别人的节目。只见上 台表演的演员们一律身着灰色棉袄棉裤，演 唱的曲目也是她从未听过的《翻身道情》和 《妇女自由歌》。喻宜萱看看自己的穿着，再想 到自己所要演唱的两首歌曲中有一首洋声洋 调的外国歌曲咏叹调，简直一点演出的心情 都没有了。$$ 半个月后，世界妇女大会在北京召开， 请喻宜萱演唱曲目《黄河怨》，这一次她不 敢再穿旗袍和高跟鞋了。她临时买了衣料、 裤料，一个劲地往朴素上靠，但由于眼光一 下子降不下来，她最终还是选了块深紫色 的锦缎做上衣，裤子则是很高级的外国呢 子。喻宜萱本来心想，这次差不多了，短衣 短裤，比较贴近演员们的服装。谁想穿出来 往台上一站，整个合唱队都是灰布装，就她 的衣服格外显眼。$$ 时隔不久，喻宜萱第三次被邀请登台 演唱，这次演出是在北京工人文化宫外的 露天舞台上。为了和大家统一，喻宜萱下了 狠心，专门赶制了一套列宁装。站在舞台 上，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己终于不 再与众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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