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系列人物之二蔡蕙：同盟会里的花木兰

【类型】报纸

【篇名】辛亥革命系列人物之二蔡蕙：同盟会里的花木兰

【作者】 马双丽

【简介】 （1886-1964） 蔡蕙生于宜丰县望族。与其大哥蔡突灵、二哥蔡锐霆并称为“宜丰三杰”，均为追随孙中山先生参加辛亥革命的风云人物。 做第二个花木兰 蔡蕙1886年出生于宜丰县望族。与其大哥蔡突灵、二哥蔡锐霆并称为“宜丰三杰”，均为追随孙中山先生参加辛亥革命的风云人物。话说这蔡氏兄

【出版日期】2020-07-30

【报纸名称id】320700001343

【正文】

（1886-1964） 蔡蕙生于宜丰县望族。与其大哥蔡突灵、二哥蔡锐霆并称为“宜丰三杰”，均为追随孙中山先生参加辛亥革命的风云人物。

做第二个花木兰

蔡蕙1886年出生于宜丰县望族。与其大哥蔡突灵、二哥蔡锐霆并称为“宜丰三杰”，均为追随孙中山先生参加辛亥革命的风云人物。话说这蔡氏兄弟，有一共同爱好——喜欢出巡狩猎。一日，他们邀约一班朋友前往北山游猎，年仅13岁的蔡蕙也要同去。突灵担心妹妹出事，说道：“蕙妹年龄尚小，又是个女孩，你就不要去了吧。”蔡蕙一听急了，瞪着眼睛说道：“大哥封建，看不起我们女孩。昔日花木兰代父从军，身经百战，屡建奇功，不也是一个女孩么？”蔡突灵被妹妹一阵抢白，一时答不上话来。蔡锐霆见状，便开口说道：“呵呵，蕙妹人小鬼大，想做花木兰第二呀！”蔡蕙小嘴一翘，笑道：“就是！我就要做第二个花木兰！从今天起我就改名仲兰，以后要当女将军，带领千军万马杀敌立功！”哥哥们只得同意她一起去，此后仲兰成为蔡蕙的第二个名字。

1904年初，蔡突灵和蔡锐霆成立了一个革命团体“我群社”，成员有邓文翚、彭素民及宜丰的熊公福、蔡风权、冯介一等。有一段时间，邓文翚、熊公福等住在蔡家，秘密制造火药和炸弹。蔡蕙当时才15岁，每天亲自给他们沏茶倒水洗衣服。这让邓文翚对这位簪缨世家的千金小姐颇有好感。之后蔡蕙提出也要加入“我群社”，大部分人认为她年龄还小不宜入社，但在邓文翚竭力主张下得以加入。后来在南昌成立“易知社”，他又力荐蔡蕙补选为“易知社”理事。两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破的默契与情感。

后来蔡蕙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当地一名姓漆的医生，并生有一女。这场婚姻对蔡蕙来说，的确出于无奈，但见丈夫也加入了“我群社”从事革命活动，她也就听天由命了。可最终丈夫竟然不顾她的反对，脱离革命，让她蒙受了不可承受的耻辱。终于，蔡蕙在赴日之前，毅然冲破旧式婚姻的牢笼，与丈夫离婚后，变卖自己的全部首饰，将襁褓中的女儿托付给母亲，与二位兄长东渡扶桑求学。

在这里她遇上了同在日本的李烈钧，邓文翚等人。没过多久，蔡氏兄妹在李烈钧等人的引见下，结识了孙中山与黄兴，并由刘揆一、汤增壁介绍蔡蕙加入了同盟会。第二年春暖花开时，蔡蕙与邓文翚喜结良缘，成为了一对革命夫妻。

1911年10月，武昌同盟会和共进会的同志急电日本，邀同盟会诸同志回国协助革命。蔡蕙作为日本第一批回国协助革命的同盟会员，带着10个月的儿子抵达上海。她以小孩为掩护，带着100张章太炎写的革命宣言，单独一人抱着孩子赶往九江，为黄兴等人打前站和侦察情况，参与光复九江起义。十一月,她又奉黎元洪之命返回九江请援兵。九江都督还根据她提供的情报，在江上截获两艘敌舰。完成请兵任务后，她留在九江创办红十字会并任会长，与??坏红十字会工作的洋奴展开了英勇的斗争。有次在与一女洋奴的说理斗争中，对方气焰嚣张，蔡蕙怒不可遏，从口袋里掏出“勃朗宁”手枪往桌上一拍，厉声警告：“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卖国贼!”吓得对手和帮凶落荒而逃。

据蔡蕙的侄女蔡脱姮回忆，辛亥革命后邓文翚和蔡蕙抱着他们在日本生的儿子晔生（邓启元）来到已搬到南昌的蔡家（也是同盟会江西支部、江西共进会和易知社的所在地），遭到了蔡蕙的三哥蔡匡的坚决反对，他认为姑母改嫁“有辱门风”。蔡蕙两兄妹不仅“怒目相见”，而且“拔枪相对”，一个要进门，一个坚决不准进，搞得邓文翚哭笑不得，无可奈何。还是蔡蕙父亲心疼女儿，劝住了儿子，才让他们进门。

喊出中国妇女运动的第一声

辛亥革命虽然推翻了封建王朝，但对于女子参政，舆论几乎是一片反对之声。面对这些歧视妇女的谬论和现象，女同盟会员唐群英、蔡蕙等发起成立“女子参政同盟会”，两上请愿书，三闯参议院，争取女子参政的权利。

1912年2月，南京临时参议院制定《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内未写入男女平等的条文，此举引起女界极大不满。为争女权，以唐群英、蔡蕙为代表的女界精英，即于2月26日递交《女界代表唐群英等上参议院书》。书曰：“兹幸神州光复，专制变为共和……欲求社会之平等，必先求男女之平权；欲求男女之平权，非先予女子参政权不可……请于宪法正文之内，订明无论男女一律平等，均有选举权及被选举权……”但3月11日公布的约法却根本未提男女平等，女界一片哗然。于是3月18日唐群英再次面呈《女子参政同盟会上孙中山书》，要求修改第二条，以明确男女之平权。

3月18日参议院公然否决了女子参政同盟会的请求，女界更加愤然，遂于19日闯入参议院议场，要求修改第二条，强调男女平等，结果引起激烈争论，并被宪兵包围，说她们犯了“闹国会罪”，要将她们拘捕。蔡蕙急中生智，一个人找了个空子从后楼绕出去，跑到孙中山住处报告。孙总统听后觉得蔡蕙说的有理，马上下手谕，并派秘书宋蔼龄用总统专车送蔡蕙入会场，事态才逐步平息。经过这一斗争，《中华民国临时约法》第二条终于改为“中华民国人民一律平等”，遂了蔡蕙等女同盟会员的心愿。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女子参政运动，自辛亥革命胜利始，以辛亥革命夭折终。这场运动有根有源却又无花无果，但运动显示出来的觉醒女性向封建男权挑战的勇猛气概，足以使具有历史眼光的人们赞叹为“中国妇女运动的第一声”！而作为这场运动的发起人之一，蔡蕙无疑算得上我国女权运动的先驱。

为兄复仇，巾帼英雄手刃内奸

1914年底蔡蕙的二哥蔡锐霆受孙中山指派，化装成日本人回到上海，计划在长江中下游策动起义，不料被叛徒出卖，暴露了身份被捕。押到九江后被杀害，年仅32岁。

蔡锐霆遇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日本，孙中山等革命党领袖立即作出了派员潜往上海严惩叛徒的决定，当时正在日本的蔡蕙立即主动请缨，要求回国与弟蔡国屏联手锄奸，为兄报仇。

3月1日，蔡蕙乘船来到上海，先与其弟蔡国屏取得联系，??解了二哥遇害的详细经过之后，便有了一个周密的锄奸计划，她决定以召开上海革命党人秘密会议为由，将杀害蔡锐霆的叛徒，原湖口县的知事，召集到一家旅馆予以除之，而会议召开的地点，是蔡国屏提前选定好的一个近期有舞会的旅馆。蔡蕙的锄奸方案得到上海革命党人的一致同意，并进行了周密的部署和细致的分工。

三月的上海，春寒料峭。就在蔡蕙布置锄奸计划后的第三天傍晚，锄奸队的同志陆续进到“夜来香”旅馆。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只等叛徒到来。约摸过了二十分钟光景，身穿裘皮大衣、一条围巾将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叛徒，终于来到指定的房间门口。叛徒进到房里扫了一眼在座的人员，然后找了个位子坐下。这时，舞厅的音乐还未响起，行动的时机还未到。为了不使叛徒猜疑，那位负责通知他开会的同志便和颜悦色地指着蔡蕙向他介绍道：“这位是孙中山先生从东京派来的特使，专门负责迎接中山先生回国的安保工作，姓花，花木兰的花。这位是……”

“不用介绍了。”蔡蕙打断那位同志的话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先生原是湖口县的知事。我说的对吗？”

叛徒一惊，胆战心惊地问：“花、花女士见过我吗？”

蔡蕙说：“虽然没见过，但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啊。”

正说着，楼下舞厅的音乐响起，蔡蕙走到窗前，掀起一角窗帘，向旅馆外看了看，见有许多可疑人员在那里走动，心里已经有数。于是转身说道：“同志们！锄奸的时候到了！”说着，从腰间霍地拔出一把匕首，一个箭步扑向叛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叛徒摔倒在地，紧接着大家一拥而上，数把利刃一齐刺入叛徒胸膛。叛徒当即毙命。蔡蕙摸了摸叛徒的颈动脉，然后一挥手，说了声“撤！”大家迅速冲出房间，来到楼下舞厅，在扔出烟幕弹的同时，配电房的同志也拉下了电闸，紧接着蔡国屏又向舞厅的天花板“砰砰砰”放了三枪。舞厅里顿时惊叫四起，一片混乱，参加舞会的人们一齐向旅馆外亡命奔拥，锄奸队的同志乘机撤离了旅馆。

孙中山为蔡氏家族题辞：一门义烈

蔡氏家族是一个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家族。蔡蕙的母亲刘大慈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礼，思想解放。她不仅支持儿女从事反清革命，还亲自参加反清革命团体我群社、易知社、同盟会和共进会的革命活动。1905年易知社在南昌创办义务女校，刘大慈在义务女校做舍监，负责管理学生和教工的宿舍。同盟会成立后，义务女校变成江西同盟会支部所在地和联络站。因江西同盟会支部主盟人蔡突灵常年在外地教书和发展同盟会组织，刘大慈成了江西同盟会的实际主持人。每当同盟会信使来到，或是同盟会会员在开会、盟誓，刘大慈就带着孙女蔡脱姮守在门外，对别人说这是女校宿舍，男人莫入。1910年，刘大慈变卖家产支持儿子联络会党、军队，为发动反清起义做准备。

大哥蔡突灵，系同盟会元老，江西同盟会主盟人，首届国会参议员，曾被孙中山任命为赣军副都督。蔡突灵不仅在政治、军事上积极支持孙中山，经济上也尽最大努力资助。蔡突灵还拒绝了袁世凯的利诱，毅然参加讨袁战争，后遭袁世凯通缉，流亡日本。在日??，又积极支持孙中山组建中华革命党。

二哥蔡锐霆，是同盟会元老，带兵参加萍浏醴起义，辛亥革命时又率兵光复瑞州并参与光复南昌。辛亥革命之后，积极支持李烈钧治赣，是江西讨袁军的主要将领和“二次革命”的主要发起人之一。后奉孙中山之命回国，计划在长江中下游策动起义，再次讨袁，不幸被叛徒出卖而被捕，1915年1月18日在九江被秘密杀害。

此后，蔡蕙的两个弟弟蔡康国、蔡怒飞也先后为国捐躯。蔡蕙的二嫂周子尤因受惊吓而致精神失常，后来又遭丧夫的打击，不久就去世了。蔡蕙的侄子，蔡锐霆长子蔡炳闾，在其父亲牺牲后，到蔡锷将军开办的云南讲武堂学习军事，十五六岁就继承父亲遗志参加了蔡锷、唐继尧、李烈钧等领导的护国讨袁起义。后随李烈钧奔赴广东，在广东护法军政府大元帅孙中山先生手下任营长，年仅18岁就英勇殉职，连尸体都未找到。

孙中山先生十分惋惜和感叹，亲手书写了“一门义烈”四个大字，赠给当时在广东的“非常国会”护法参议员蔡突灵，以表彰蔡氏一家为革命所作贡献。

■见习记者 马双丽 整理

中华民国女子参政同盟会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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