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历史烟云的汽笛声——郭亮和粤汉铁路岳州工人运动

【类型】报纸

【篇名】穿透历史烟云的汽笛声——郭亮和粤汉铁路岳州工人运动

【作者】 杨元崇

【简介】 郭亮（翻拍图片） 岳阳货运站。杨元崇 摄 本报记者 杨元崇 5月13日，岳阳货运站，由南往北的火车满载货物，鸣着汽笛呼啸而过。当一列列火车远去，站内又稍许安静了片刻。 “中国共产党早期革命家郭亮曾在此组织和领导了著名工人运动——粤汉铁路岳州工人运动。”听着岳阳市地方志、党史研究专家邓建龙的

【出版日期】2020-07-30

【报纸名称id】320700000774

【正文】

郭亮（翻拍图片）

岳阳货运站。杨元崇 摄

本报记者 杨元崇

5月13日，岳阳货运站，由南往北的火车满载货物，鸣着汽笛呼啸而过。当一列列火车远去，站内又稍许安静了片刻。

“中国共产党早期革命家郭亮曾在此组织和领导了著名工人运动——粤汉铁路岳州工人运动。”听着岳阳市地方志、党史研究专家邓建龙的解说，我们心中肃然起敬。

此刻，我们仿佛能聆听到89年前的9月9日，数百名工人 “为生存和人格而奋斗”的那声呐喊。“雪耻需倾洞庭水，爱国岂能怕挂头。”郭亮曾写诗言志，表达对革命的坚定信念。历史的烟云永远地定格在那一个特定的年月里，革命英烈用他们的生命换来了今天岳阳人的幸福生活。

穿岳阳楼往西走百余步，沿桃花井路而下，走过一条人丁兴旺的小巷，就到了——郭亮社区。这里曾是郭亮在岳阳生活和革命的地方。

为了纪念郭亮，1958年，岳阳县人民委员会特将翰林街更名为郭亮街。

1

毛泽东赏识郭亮的鼓动能力和组织能力。为加强对岳汉铁路工人运动的领导，1922年8月，中共湘区委员会书记毛泽东派郭亮赴岳州领导工人运动。

郭亮到岳州后，很快与铁路工人、共产党员陆汉湖等取得联系，在他们的积极协助下，深入工人中，和工人同吃、同住、同劳动，倾听工人的呼声。

为尽快把工人组织起来，8月15日，郭亮在城南吕仙亭街德士古大楼召开有100多位工人参加的代表大会，成立了工人俱乐部和工人文化补习夜校。

每天晚上，郭亮坚持给工人上课，教他们识字，向他们宣传马克思主义，启发他们的觉悟。

有一次，郭亮教工人认“工人”两字时说：“有人说工人生成命苦，‘工’字出不了头，工字出头就是‘土’——说明只有死路一条。我看这个说明不对，你们看‘工’字中间一竖，上顶天，下立地，工人就是社会的台柱子，‘工’字和‘人’字加在一起就是‘天’字，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有大于天的力量。”郭亮还用“一根筷子易折，一把筷子难断”的道理，启发工友们团结起来，同剥削阶级、封建势力进行斗争，获得劳动者的天下。

这些通俗易懂、生动鲜明的道理启发了工人。因此，参加俱乐部和夜校学习的工人越来越多，由开始的十几人增加到后来的好几百人，工人们紧紧地团结在了一起。

2

工友们向郭亮反映，最令他们头痛的有两件事情，一是监工虐待工人，二是铁路局拖欠工人工资。要求俱乐部领导带领他们同铁路局斗争。

粤汉铁路鄂段（当时粤汉铁路长武段分湘、鄂两段，岳州站归鄂段管辖）局长王世堉深感工人组织起来后的巨大力量，他千万百计破坏工人运动，指使行车监工张恩荣、苗凤鸣组织“工人研究所”，诱骗一些工人参加，与工人俱乐部对抗。

1922年8月底的一天，张恩荣带了一些鸦片上车，叫岳州站工人阮康成看管，阮没有答应，遭到张恩荣、苗凤鸣等人的殴打。正在此时，加油工吴青山买米经过，路见不平，扯住凶手。

张竟诬陷吴青山等工人偷米、偷煤，令路警将米全部没收。事后，郭亮召集俱乐部成员，向王世堉提出抗议，要求惩办凶手。王置之不理，还将阮康成、吴青山开除。

这一事件点燃了工人们反抗的怒火，成为粤汉铁路长武段工人罢工的导火线。

9月8日，由粤汉铁路徐家棚、岳州、长沙、株（洲）萍（乡）工人俱乐部组成的粤汉铁路工人俱乐部联合会，向铁路当局提出将张、苗撤职，不得无故处罚和开除工人，增加工资等8条要求。9日，粤汉铁路工人罢工开始。第二天，王世堉勾结军阀萧耀南，派军警到武昌徐家棚对罢工工人进行镇压，打伤工人100余人，重伤30余人，失踪10多人，另有9人被捕。

郭亮了解到有列车从徐家棚站开往岳州站。11日凌晨，郭亮就率领岳州站工人到车站外的铁轨上守候。不一会儿，远处传来火车急促的汽笛声，郭亮第一个卧到铁轨上，数百位工友也纷纷卧在铁轨上，火车被迫停下。王世堉赶来，强迫司机开车。见此情景，郭亮起身高呼：“开车的师傅，天下工友都是阶级兄弟，你不能替官僚军阀杀自己的亲人呀！”司机不忍伤害自己的阶级兄弟，开动倒车阀，将火车后退停下来。王世堉气急败坏，向湖北军阀萧耀南求援。萧耀南派兵两个连前来残暴镇压，6名工人当场被打死，60多人被打伤，郭亮等37人被捕，押往武昌监禁。

惨案发生后，毛泽东立即赶到长沙新河车站召开铁路工人大会，通报军阀罪行，通电全国，吁请援助。全国各地工人团体纷纷致电声援粤汉铁路工人罢工。罢工持续10天后，武汉各工人团体和京汉、陇海各线铁路工人在汉口江岸集会，议决如到25日问题得不到解决，则举行总同盟罢工。

国民政府交通部与直系军阀首领吴佩孚不得不于25日分别急电王世堉、萧耀南，令其速将工潮解决。25日下午，王世堉邀请工人代表谈判，最后达成协议，工人在罢工中所提要求均予满足，郭亮等被捕人员也全部释放，罢工斗争终于取得胜利。

3

5月13日下午，阳光斜照岳阳楼区保利西街。我们穿过窄窄的小巷，来到岳阳市二中的校门口一处空地上，岳阳市地方志、党史研究专家邓建龙手指前方近40米处的位置说：“那曾是罗家大屋的所在地，这栋上百间大小房间的老屋，已不见了踪影。”

1928年1月，郭亮被任命为新组建的湘西北特委书记，由于工作需要尚未启程，又改任中共湘鄂赣特委书记，来到岳州，租住在保利西街一户叫罗湘池的人家里。

郭亮化名李材，在街河口开了家“李记煤栈”，作为特委机关联络点，在桃花井路开了一处饭铺作为地下秘密交通站。

据岳阳市地方志、党史研究专家邓建龙介绍，当时的翰林街背靠孔圣庙，与桃花井路之间有守备巷、半边街联接，另外有三条小石板小路相通，经桃花井路可直接进入汴河，经过汴河可用小船进入洞庭湖。

复杂的地形，便利的水路交通，为郭亮在这里开展学习和演讲活动提供了便利条件。凡是涉及到重大会议，郭亮就将煤船停泊在洞庭湖上召开。由于他的努力，湘鄂赣三省边界的党组织很快得到恢复和发展壮大。

1928年3月27日晚，郭亮在罗湘池家的阁楼召开湘鄂赣边特委会议策划工农武装起义，被叛徒出卖，20多名苛枪实弹的国民党军人把所有出口堵住，在守备巷被抓捕。

国民党当局派兵连夜把郭亮押往长沙，28日午夜就将郭亮秘密杀害于长沙司门口的“湖南铲共法院”前坪。牺牲时，郭亮年仅27岁。

他的头颅挂在司门口示众三天三晚，又被移至他的老家铜官东山寺戏台示众。

鲁迅得知此事后，愤怒地写下《头》和《铲共大观》两篇檄文。他说：“将他的头挂来挂去……但是，革命被头挂退的事是很少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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