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皮影戏遇见“袖珍人”
【类型】报纸
【篇名】当皮影戏遇见“袖珍人”
【简介】 记者杨学莹陈晓婉报道 8月6日,平遥龙在天皮影艺术团袖珍演员王磊(左)、王丽娜(中)、韩冰(右)在表演皮影戏《鹤与龟》,仅“拿鹤”就需要一年以上的功底。 走近“袖珍人” 袖珍人是对身高相对矮小的成年人的一种委婉称法,文中的“中国袖珍人联谊会”则把自己的服务对象定为其中保留童颜童声、身材匀称者,
【出版日期】2020-07-30
【报纸名称id】320700000364
【正文】
记者杨学莹陈晓婉报道 8月6日,平遥龙在天皮影艺术团袖珍演员王磊(左)、王丽娜(中)、韩冰(右)在表演皮影戏《鹤与龟》,仅“拿鹤”就需要一年以上的功底。
走近“袖珍人”
袖珍人是对身高相对矮小的成年人的一种委婉称法,文中的“中国袖珍人联谊会”则把自己的服务对象定为其中保留童颜童声、身材匀称者,本稿件基本采用此范围。
目前临床上以准差法和身高百分位法来判断身材矮小,即当患儿身高较同地区、同种族、同性别、同年龄身材正常儿童平均身高低两个标准差,或者身高小于该人群儿童身高第3百分位,诊为身材矮小。矮小病因研究显示因遗传和青春发育迟缓导致的矮小约占2/3,而病理性矮小包括生长激素缺乏、性早熟、染色体异常、宫内发育迟缓和特纳综合征等占1/3。部分童颜童声的矮小症患者除了生长激素缺乏以外,还合并性激素等多种激素的缺乏。
在北京、平遥、上海、杭州、济南,活跃着一家叫“龙在天”的皮影艺术团,80多名演员都是长着娃娃脸、身高也像孩童一般的“袖珍人”,他们是国内唯一一家有固定场所、天天演出的皮影剧团,也是“袖珍人”领域仅次于云南世界蝴蝶生态园“小人国”规模的一个文化企业。
这80多名袖珍人演员来自云南、黑龙江、新疆、河南、河北、山东、陕西等18个省份,其演出还得到过中央领导同志的接见。把传承乏人的“非遗”和求职无门的袖珍人结合,“龙在天”能给其他的非遗传承和助残机构以怎样的启示?在这个特殊的小剧场、“小人国”之外,袖珍人的生活怎样?记者日前到北京、山西进行了采访。
本报记者杨学莹陈晓婉
终于找到“组织”了
新人来的时候都低着头,两三周之后,头就抬起来了
8月6日上午,平遥古城。
从北门进城向西50米,古老的土夯城墙下,平遥龙在天皮影艺术团古色古香的剧场窗帘低垂,自创的皮影戏《龟城传说》正在上演。
灵龟修炼得道,第一件事就是发功让失明的老母亲重见光明。母亲揉着眼颤巍巍地站起来,“儿啊!”“母亲!”“儿啊,”“母亲……”母子俩踉跄相拥。旁白声起:“这真是‘天道酬勤成正果,上苍感念一片心’哪!”人物行走坐站,惟妙惟肖;唱腔抑扬顿挫,感人至深。
演出结束,5名演员手持影人出来谢幕。乍一看像5名儿童,都是可爱的娃娃脸、身材匀称、身高一米二三左右,说话童声。其实,他们都已是20多岁的成年人了。
24岁的陕西姑娘贾盼是“平遥龙在天皮影艺术团”团长,学艺5年,是团里资格最“老”的演员。2009年,19岁的贾盼初中毕业在家里呆了两年,从网上看到北京有个皮影剧团,里边全是袖珍人,从没出过远门的她,立刻决定去北京找他们。
“从小到大,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子的。见到这么多人跟我一样,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终于找到‘组织’了,我一下子释然了!”她回忆初见时的场景说。
上学时,贾盼经常被捉弄。初中毕业后,她参加了短期电脑培训班,但是找工作却四处碰壁:“‘哪来这么一个小孩儿呀,你能够着复印机吗?’我后来干脆不出门了,呆在家长吁短叹。”贾盼垂下了眼睛。
除了贾盼,来自黑龙江的高峰、王丽娜,来自河北的王磊、来自山西的韩冰,几位演员都有类似的经历。王磊是一名学临床医学的大专生,实习的时候,病人看他穿白大褂,总会问“大夫在哪里?你这孩子怎么穿大夫的白大褂?”
在这里,没了心理压力,他们聊得开心,学得起劲。午饭的时候,贾盼拿着两根筷子,用食指和拇指有节奏地将其分分合合:“到剧团,吃饭之前我们都练一会儿掰杆呢!”来自黑龙江的高峰说,她的“诀窍”是,把影人借到宿舍里去练。
皮影作为“非遗”的吸引力,也是大家来到剧团的原因之一。26岁、大专毕业的高峰以前在北京一家家具厂当会计,工作相当出色,月工资近4000元,是现在的两倍多。“以前毕竟是给别人打工,皮影是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可以当自己的事业来做。”
来京后,只要出门,不愉快的经历仍然有。河北小伙王永跃和同事一起出门,一位市民在公交车上指着他们大声对乘客说:“看看这帮人哈,他们长得像小孩,其实可不小了哈!”人多胆子大,王永跃他们头一次学会了反击:“抱歉,这跟您没关系!”
“我来之后注意了一下,新人来的时候都低着头,两三周之后,头就抬起来了。”他说。
误打误撞,袖珍人成“舞影者”
他们聪明爱学,体力也可以胜任,老艺人也喜欢教。另外,他们在外界的选择少,能够专心钻研
8月7日,记者来到位于北京圆明园南门东侧的“北京龙在天皮影艺术团”。有点西洋风格的小二楼门口,同时挂着斑驳掉漆的“中华皮影文化城”木牌和“北京龙在天皮影文化博物馆、俱乐部”牌子,四五十名观众正在馆内看皮影演出。这里是平遥、上海、杭州、济南等地“龙在天”的总部,几处的演员都是这里派出去的。
有趣的是,“北京龙在天皮影艺术团”最初组建时,并没有选择“袖珍人”,两者是几经周折后偶然结的缘。
艺术团创始人兼运营总监林中华非常喜欢皮影戏,2007年成立了该团。起初请的是唐山的一批老艺术家,在北京大栅栏演出。这些老人久居乡村,有的身体不好,不适应朝九晚五的生活节奏。半年后,剧团招聘了一些大学生跟老艺术家学皮影,也没有留住。
“学皮影,开始练掰杆很枯燥,还得学操纵手法、唱腔、民乐、雕刻制作影人,需要长期学习,而且收入低,大学生沉不下心。”林中华告诉记者。
正犯愁的时候,当过记者的林中华想起了自己曾经采访过的“第一袖珍女歌手”吴小莉,她是中国袖珍人联合会会长,曾提过很多袖珍人正为找工作而苦恼;为何不试试请他们来演皮影戏?他们长得像小孩,还更方便表现皮影的童趣、更容易和小观众交流呢!
2008年4月,经吴小莉介绍,第一批6位袖珍人来到剧团。“他们觉得皮影挺好玩的,体力也可以胜任。他们聪明爱学,老艺人也喜欢教。另外,他们在外界的选择少,能够专心钻研。”林中华说。就这样,剧团里最终全都换成了袖珍人。
大眼睛男生王文斌是主持人,散场后,他告诉记者,平时剧场每天演出2场,固定时间上午一场、下午一场,有游客赶不上演出,也可以加场。暑期比较忙,这几天一天演到5场。加上在中国木偶剧院、前门等场所的演出,进校园、应邀到外地演出,一年演出700多场。袖珍人演员们一般7人一个小组,分剧目演出。
有点“皮”的演员王永跃告诉记者,艺术团将皮影剧做了些创新,加入了舞台剧、话剧、动漫音乐剧等元素,演员时而在幕后,时而在台前,真人和皮影轮番演,效果非常好。“每周六周日在中国木偶剧院演,暑假时场场爆满。”他说。
“袖珍人的参与,对皮影戏在少儿领域的传播功劳不小。现在,我们在国内是儿童皮影戏演得最好的一家。”林中华说。他的目标是,将来在全国多个城市都开设起这样的皮影特色剧场。因为全国有十几个皮影流派,各地的老艺人都面临后继无人的难题,有的城市连一个表演场地都没有。这样既解决非遗的传播、传承问题,也能给袖珍人提供更多就业岗位。
一边是后继无人,一边是求职无门,林中华说,当年“误打误撞”闯出的路,或许能给非遗的传承和助残提供一点启示呢。
自力更生殊不易
人才队伍、场地租金以及经营压力,都成为剧团发展中的一道道门槛
8月6日,平遥夜凉如水。晚饭过后,大家不约而同来到剧场,拿起影人,继续练功。
剧场里边是一个三进的院落,有男、女生宿舍,有厨房和卫生间,最里头是剧团经理白长茂的办公室。雕梁画栋的屋角透出剧场的灯光,有小飞虫在静静地扑打。演员们吃住都在这个院子里。18位演员,除了5个人在家演皮影,其他的都去吕梁等地赶赴消夏晚会去了。
在几位演员看来,“管吃管住”很省心。“让我们去市场上租房、外出买菜做饭,比正常人要困难许多。”贾盼说。每晚7点到9点的练功,大家也愿意参加,“平时多练,才能精益求精。再说晚上又没处去。”河北小伙王磊说。
但是,这一处幽静的院落位置有点偏僻,又没钱大规模宣传推广,有时游客并不是很多。院子的租金每年10万元,加上演员工资吃住,一年得20多万。白长茂打算在古城主商街“明清大街”上再租一处场所,但那里房租极贵,200平米房子每年租金要70万元。
“这3年,我比过去30年操的心都多。”37岁的白长茂指着鬓角的白发对记者说。
白长茂递给记者一张建议书,他们正在准备向政府打申请,能否在古城通票上加价1元,让观众“1元看皮影”,他们承诺再将其中的
2/3拿出来做公益。如果成功,古城每年150万购票游客,他们就能得到50万元的稳定收入,安心搞创作演出了。
在商业运作上,在北京的林中华更胜一筹,但他也感到了资金压力。随着袖珍人学艺年限增加,工资也涨了上来。他说,现在艺术团中有六七个人挣到了月薪5000元以上,有15个人挣到3000元以上,还有30人-40人工资2000元左右。加上场地、吃住、培训、皮影用材,一个月的花销要三五十万元。“这在有的老艺人听来,是个天文数字。”林中华说。
“国有剧场不差钱,改制后也有国家补贴,我们是私企,压力不一样。”他说。
另一个问题是人才队伍问题。皮影虽然是个小戏,但同样也少不了音乐、灯光、舞美、编剧这一套。“可全中国都没有针对皮影的创作班子。”林中华说,袖珍人受教育水平普遍较低,剧团也没有专职编导,小本剧他们自己创作,他自己也亲自上阵,大戏则要外请力量。
林中华说,现在剧团经营基本收支平衡,但要拓展新“据点”、研发新剧目、开发新衍生品时,资金就显得捉襟见肘。下一步,他打算用足用好各地对非遗保护的政策,动员企业、NGO、爱心人士等助残力量;强化商业运作,将皮影和旅游、少儿教育、舞台剧等更好地结合起来,补上工艺品、衍生品开发不足的短腿。
和袖珍人演员共事,林中华感到需要不一样的工作方法。“这是一个特殊群体,心理特别敏感。”他说,比如有的演员犯了错误,你提醒他,他就哭了,这在正常人中是不会出现的。袖珍人的知识面较窄,社会经验少,不了解社会,比如你跟他签劳动合同,他以为那样就“把自己卖了”,不愿意签,需要他们慢慢了解。
剧场里的青春
来到这里之前,众人评头品足的眼神,让她们不敢想象还能碰见爱情
8月5日周二,又到一周的休息日,午休过后,贾盼和其他三位姐妹准备出门逛街。像无数二十多岁的女孩一样,她们精心打扮了自己:马尾扎上了漂亮的头花,手指涂了亮色的甲油,贾盼化了精致的淡妆,脚上还蹬了一双宝蓝色坡跟凉鞋。
六七厘米的高跟鞋跟被一个看似不到十岁的姑娘踩在脚下,让人着实一愣,回过神儿来再看,这个身高不到130厘米的姑娘确实高了不少,举手投足间,竟也有了二八少女娉娉婷婷的味道。
像所有年轻的姑娘一样,小巧的她们也喜欢化妆、喜欢淘宝、喜欢在闺房里讨论帅帅的男孩。晚上九点下班后,回到寝室的她们开始了自己的“夜生活”,韩冰捧着手机看动漫,王丽娜也开始阅读她喜欢的重生、玄幻类小说,偶尔有谁发现了物美价廉的淘宝店,姑娘们转瞬一拥而上围观分享。
冬天里风靡国内的韩剧《继承者们》也是袖珍姑娘们的最爱,当下热映的《古剑奇谭》亦是让新生代男星的名字在寝室里光速传播。可以谈谁更帅,但“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这样的问题不会谈。来到这里之前,众人评头品足的眼神,让她们不敢想象还能碰见爱情。
然而爱情之花还是在岩壁上绽开了。21岁的韩冰告诉记者,大她5岁的姐姐就是在龙在天皮影艺术团找到了自己的准姐夫,现在两人已经离开北京,去深圳发展。在北京龙在天,河北小伙儿王永跃也在剧团找了自己的另一半,虽然婚期未定,但是已经领着女孩儿见过了家长。平遥皮影艺术团的经理白长茂不仅已经娶得娇妻,而且已经成为两个女孩的父亲。
和别的企业不一样,林中华认为自己有责任让袖珍人既立业、又成家。袖珍人婚恋困难,有的演员在剧团相知相爱了,剧团鼓励他们,还举办了2次集体婚礼,目前已有十多对年轻人从这里步入了婚姻殿堂。
8月的平遥被淅淅沥沥的小雨笼罩,绵密的雨丝悠闲着午后,滋生着情愫。值班的王丽娜在剧场的门边坐下,翻开曲谱练习吹埙。王磊利落地帮丽娜洗完午饭的餐具,而后在丽娜身后的一排椅子上斜签着躺下,静静聆听。这断断续续的埙声,在他听来就是最动听的华章。
剧场外,无形门槛知多少
愤怒的妈妈去找公司理论,招聘负责人说:“招你闺女,影响公司形象。”
“龙在天”皮影剧团80多人,而有资料称我国“袖珍人”有800万人。剧场之外,他们怎样就业呢?从演员们的经历中可见一斑。
第一次走出幕后面向观众时,23岁的山西临汾小伙王文斌想到了自己在幼儿园当教师时面对家长的一幕。3年半的幼师生涯还是愉快的,但最头大的是面对不信任的家长。
幼师毕业后,王文斌进了乡镇幼儿园当老师,带小班。孩子很喜欢他这个高自己不多的老师,有的直接把饼干塞到他嘴里。但家长不放心:万一小孩磕着碰着了,你能及时把他抱起来吗,你能抱动他去诊所吗?
20多个孩子,就有四五十个疑虑重重的家长。园长找了老教师带他。但是园里人手不够,一个人就得带一个班。很快,王文斌就单独带班了。他仔细认真,家长慢慢认可了他。
“早晨,家长把小孩往学校门口一撂,一挥手说:‘去,找你的老师去吧!’”王文斌也对记者一挥手,“就是这一句认可的话,对我来说,胜过千言万语!”
但是,一届送走了,下一届又来了。解释的工作又重新开始。他终于选择了离开。
当初把袖珍人带入龙在天剧团的中国袖珍人联谊会会长吴小莉身高只有1.12米,早年从老家浙江金华闯荡广州,2001年,她拿出当歌手多年积攒的10万元做公益至今,全国各地的袖珍人都亲切地称她“小莉姐”。
8月7日,记者去北京找她,她因为上公交车摔伤了腿,痛得连楼都下不了了。她告诉记者,全国各地袖珍人给她打电话求助,主要因为4件事:求医、就业、婚恋、心理疏导。
有一个求助的女孩小潘,学计算机专业,成绩优异,去公司笔试,每次都前三名。但一到面试就被刷。愤怒的妈妈去找公司理论,招聘负责人说:“招你闺女,影响公司形象。”
“公司形象靠的是产品质量,难道靠职员外貌吗?咱们告他!”吴小莉找了律师朋友援助小潘妈妈。但打赢又能怎样呢?小潘妈妈退缩了。现在,小潘晚上在一家娱乐场所打扫卫生,白天到学校、企业接一些打印的零活,吴小莉想起来就痛心。
长高,永远的梦
团里每个人都能列一长串为长高吃的药、打的针、受的苦
长高,永远是袖珍人的一个梦。团里每个人都能列一长串为长高吃的药、打的针、受的苦。
记者看到一则报道:今年33岁的袖珍才女逯家蕊站着读完大学。她去阶梯教室上课,因为自己身高只有116厘米,相当于6岁儿童,而大学教室的桌椅都是以正常人的身高来设计的,坐下去就看不到黑板,也够不着桌子。只好站着上课,一节课上完,腿都软了。
吴小莉提供了另外一则故事:美国的一位女孩要上小学了,她的身高比正常儿童矮小不少,原来的卫生间不能用,学校特意为她修了卫生间。“国外的小学,能为袖珍人单修卫生间,我们的大学,却不能提供一只高凳子!”
正常人司空见惯的公共设施,在袖珍人看来,常常是高不可攀。记者采访时,吴小莉正在养伤,她的腿就是前几天上公交车摔伤的。“比如银行柜台、地铁售票窗口、公交车门槛太高,公交地铁的残疾人专座往往被健全人占用这些。为什么我们喜欢上麦当劳、肯德基,就是他们有小一些的洗手盆。”
“初中时妈妈帮我打针,就像是扎到筋上了,半个小时也没推进去一针。我疼得哆嗦,但妈妈问我疼不疼,我咬牙说,不疼,后来妈妈打针越来越好了。”高峰说。
打针吃药、各种补品,把一个个家庭吃穷了、打垮了。高峰的父母是国企“双职工”,小时候家里就有彩电、冰箱,结果从四楼搬到一楼,又从一楼换成了平房,最后卖房租房。直到高中,自己不打针了,家里逐渐盖起了草房,这两年又重新上了楼。
2012年,贾盼开始尝试注射生长激素,9个月,花了一万多元。“往自己的肚皮上扎针很恐怖啊,我第一次打吓哭了,每次都得磨蹭半小时才打进去。”结果,她长高了10厘米。
“不害怕副作用吗?”记者问。她的眼神黯淡下去,但随即又用无比笃定的语气回答说:“长高,是我们的一个梦啊!”
吴小莉本人就因为身高被高中拒之门外。小时候,妈妈鼓励她的理由,就是“个子矮不怕,好好读书,将来过得不比别人差!”结果,一直支撑自己的精神支柱,变成了一堵翻不过的墙。她甚至想到了自杀。
总有一天,他们会走出剧场
父母为了照顾我,没有要二胎。过几年,我一定回去陪伴他们
在剧场,和同样命运的人在一起是快乐的。但总有一天,看不清了、干不动了,袖珍人总会离开剧场。
“父母为了照顾我,没有要二胎。过几年,我一定回去陪伴他们。”高峰说。
“年岁大了,早晚要回到老家。农村的文化消费和文化活动肯定不如城市,如果有一个机制,能够让我们参与到家乡的公共文化事业中去,有一个岗位工作就好了。”在北京龙在天当演员的河南姑娘刘维维说。
常人不经意的一句话,在“袖珍人”看来就可能成为不可逾越的障碍。有一次,一位39岁、身高142厘米的家政女工小杨找到了吴小莉,等吴小莉办公室的客人都走了,她悄悄地告诉小莉,她住在别人家里做家务、照顾老人、接送孩子,累点不怕,最怕见到每周六老人家的子孙团聚。她想成个家。
“你自己去世纪佳缘网站登个广告不就得了?”吴小莉说。“不行啊。人家要求女的身高在一米五以上哎。”小杨说。
吴小莉组织了包括小杨在内的4个袖珍女性,加上自己,“五朵金花”一起去找网站,原来是技术人员忽略了这个群体。网站立即修改了这一规定,并为五姐妹免费登了征婚广告。“现在,小杨成了家,跟着丈夫迁居河南平顶山,生活非常幸福,还常给我打电话邀我去做客呢。
“我告诉你,这五朵金花除了我,现在4个已经名花有主啦!”吴小莉骄傲地大声笑起来。
现在,吴小莉感到痛心的是,对袖珍人符合条件的,现在已经有了有效的药物,就是注射生长激素。但这些药物太昂贵了,天天打针、一针上百元的价格,很多袖珍人眼睁睁看着用不起。吴小莉呼吁,应至少将儿童用药纳入医保名单。
北京协和医院内分泌科矮小门诊教授潘慧告诉记者,矮小症是可治的。矮小症一旦病情诊断明确了,基本有办法解决。且如果早诊断、早治疗,患者可以达到一个比较满意的身高。潘慧介绍,注射生长激素是目前治疗矮小症的一种比较可靠、有确凿证据证实的治疗方式,但是一定要注意适应症和规范化治疗。
经过治疗,男孩长到160cm以上,170cm甚至180cm都是可能的,女孩超过150cm,达到160cm甚至170cm的都有成功案例。最终的治疗效果如何,要看病因、看治疗的时间的长短,还要看患者整体的配合程度。患者需要均衡饮食,增加锻炼,保证优质睡眠,减小心理负担,减少疾病。
记者了解到,人社部(时称劳社部)2007年《关于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儿童用药有关问题的通知》,将生长激素治疗儿童矮小纳入了医保目录,北京、上海、辽宁、河北、山西、江西、福建、重庆、浙江等地已经落实,据了解,在北京,报销比例可以达到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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