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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皮影戏难觅传人

日期:2020.07.30 点击数:6

【类型】报纸

【篇名】玲珑皮影戏难觅传人

【作者】 杨章博雅

【简介】起于清朝光绪末年的皮影戏,蕴含浓浓江南地方戏曲特色,从制作到演出,细节处都是 艺术。然而如今,传统皮影戏却在都市一派繁华中逐渐匿迹。好在,在离上海市中心不远的 七宝古镇皮影戏艺术馆,人们有幸能够再次看到那些色彩灵动的皮影人物在幕后艺人的操纵 下又活了起来。2006年,七宝皮影被列入上海市第一批非物质

【出版日期】2020-07-30

【报纸名称id】320700000133

【正文】

起于清朝光绪末年的皮影戏,蕴含浓浓江南地方戏曲特色,从制作到演出,细节处都是

艺术。然而如今,传统皮影戏却在都市一派繁华中逐渐匿迹。好在,在离上海市中心不远的

七宝古镇皮影戏艺术馆,人们有幸能够再次看到那些色彩灵动的皮影人物在幕后艺人的操纵

下又活了起来。2006年,七宝皮影被列入上海市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只是,当那些

传统剧目有声有色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我们不禁要问,这些演员平均年龄65岁至今难觅第九

代传人的皮影艺术,在奔腾的艺术历史潮流中,究竟能否再博一个满堂彩?皮影戏的逐日匿

迹,折射了传统技艺的集体忧伤。

情根深种灵动皮人的美丽往事

七宝老街北西街95号皮影艺术馆,沿展厅边逼仄的楼梯上去,在二楼房间内,满墙满屋

挂着各色皮影人物造型,有“古装剧”,也有“时装剧”,所幸楼下街面上有如注人流的大

声喧哗,否则,这个皮影的世界叫人险入化境。这些皮影人物,从设计构思,到绘画制作,

都出自朱墨钧一人之手。今天,他邀了老伴来,因为创作了一幕新戏,需要再制作些人物,

他实在需要有人搭把手。

“这上海的皮影艺术,可是有些年头的老物,最早可以追溯到清朝光绪年间。”旧时,

七宝镇的毛耕渔从浙东学到了江南风格的全套皮影表演技艺后,便回乡组建了一个名为“鸿

绪堂”的皮影戏班,由此,皮影戏便在上海扎下了根。“那时毛氏戏班辗转献艺在各个知名

茶楼,使得皮影戏在上海一度繁盛,也让皮影戏在人物造型、声腔曲牌这些方面演化出了海

派特色。”据朱墨钧说,当年鼎盛时期,仅上海一地就有50多个皮影戏班活跃着。“七宝,

是上海皮影戏的发源地。”

打记事起,朱墨钧就开始看皮影戏。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皮影戏的演出轰动了四乡八村,

“连演10个通宵是常有的事”。皮影戏班子演到哪儿,朱墨钧就跟到哪儿。戏班子不散场,

他就不回家,“常常是囫囵地找个舞台就睡上一觉。”

看皮影戏,他不只是凑热闹。回家后,朱墨钧自己用硬纸板制作“皮人儿”,点着蜡烛

在蚊帐里演,和着弟弟敲铜脸盆的节奏在打谷场上演,而小人书里看来的杨家将、水浒传这

些故事也就移花接木成了他的剧目。流转时光,现在,朱墨钧将蚊帐里的戏搬进了皮影艺术

馆。

“皮影戏是一门综合艺术,舞台上的艺人需要眼、耳、口、手、脚并用,会操纵、会念

白、会吹拉弹唱;舞台下的皮影艺人还得会编剧本、设计造型、绘画和手工制作。”可是,

那些个逝去的流水般的日子,将太多娱乐方式带到我们身边的同时,也将皮影戏的舞台逐渐

冲刷褪色。

渴望复兴前路依旧举步维艰

虽然从上世纪80年代起,七宝镇政府就提出了恢复皮影戏。可是,剧本散佚、乐谱丢失、

皮影毁坏,这些历史性创伤还是让幕前这出皮影戏演得支离破碎。2006年,七宝皮影被列入

上海市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闵行区文化部专门找到朱墨钧,委托他对七宝皮影艺术

进行“抢救性”恢复。

“可当时有太多人告诉我,皮影戏是夕阳产业,是老人演给老人看的。”不过,从小便

对皮影戏“情跟深种”的朱墨钧,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就与七宝皮影戏第五代传人琚墨熙老

先生成为忘年交,并在前辈的诱导下深入研究皮影艺术。再加上骨子里本就印刻的好胜性格,

他还是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自皮影艺术馆建成后,朱墨钧便开始四处寻找当年皮影戏班传人的后代,可走了很多地

方后,最终只找到两个。他又觅宝似的觅到了两个皮影戏“票友”,再加上沪剧、越剧这些

“沾边”的爱好者,这才凑足一个7人的皮影戏班子,自编自导,还请来八九十岁的老人观

看并忆旧。

2006年6月,几度兴衰的七宝皮影戏又恢复了演出。灯影下跳动着的那些美丽往事,皮

影曲调里揉进七宝方言的喜怒哀乐,这些死而复生的表演给人带来了无数惊喜和感动。“后

来,我们的皮影戏还被电视台摄像机对准了,当时的心情是百感交集。想当初,皮影戏是被

电视挤下了舞台,可现在电视又主动把皮影戏请了进去。”朱墨钧想大喊“我们又回来了”。

可是,7位表演者的年龄越来越大,“能够进行表演的皮影艺人太难找了,爱看皮影的

人也越来越少。”朱墨钧说,皮影戏的前路依旧举步维艰。

尝试革新这些“遗产”或许能有些温度

现在,皮影艺术馆每周三、日下午总有雷打不动的两场演出,5元票价并不算贵,可是,

“观者寥寥”与古镇商铺前如梭的客流形成了鲜明对比。“有些时候会有些老人过来看看,

大多为了怀旧;也有父母带孩子进来的,孩子这边厢瞧瞧,那边厢看看倒也热闹,就是图个

新鲜。”倒是碰到过俄罗斯游客,对着灵动皮影小人大为赞叹。原来,当年我们的老祖宗成

吉思汗带兵攻入俄国,部队撤回后将一箱箱的皮影留在了异国。现在,那一箱箱的皮影已经

进了俄罗斯国家博物馆,而在中国,他们终于看见自己国家博物馆里死气沉沉的皮人终于“

活”了起来。“相比起这些外国人,现在国人中真正了解皮影的反倒不多。”这样的境况让

朱墨钧一度觉得“夕阳无限好,毕竟近黄昏”。

虽然皮影馆的建立让一些珍贵史料得以保留,但作为一项表演艺术,皮影班成立至今却

没有一个年轻人加入。“班子里7个人大多六、七十岁,最年轻的也就五十多岁。”加演新

戏就要重新编剧本,但老人们难以记住众多对白。目前表演用的七宝土语,很多人表示听不

懂,但让老人们弃旧图新重新学习普通话也绝非朝夕之功。

进退维谷时,朱墨钧想到了学校,想到了那里充满生机的孩子们。他主动找到七宝明强

小学,希望能够开一个兴趣班。而正想搞特色教育的学校,面对这样一门承载着家乡文化精

华的古老艺术,同样欣喜之极。一周一节课,朱墨钧从兴趣着手,从武松打虎、三打白骨精

这些经典剧目,到根据七宝地方传说自编自导新戏,再到结合学校教学任务的课本剧,皮影

被孩子们“演活”了。一年后,一个以七宝民间传说创作的皮影戏剧目《金鸡》在上海市中

小学戏剧节上获得一等奖。学校自此成立皮影社团,皮影艺术在孩子中生根开花。

后来,不断有学校主动找到朱墨钧寻求合作。他和上外闵行实验学校的孩子们“开发”

了沪语版、英语版皮影戏,老师惊奇地发现平时连三两句课文都背不下来的四年级小学生,

为了争取皮影戏的表演机会,在一个礼拜的时间里竟然背熟了整整12分钟的《孙悟空三打白

骨精》的英文台词。

每次面对一批新的孩子,朱墨钧总会说这么一句开场白:“今天我教你们学习皮影戏,

并不是想把你们培养成小艺人,跟我跑江湖,而是要让你们知道皮影戏,让你们记住了中国

的民间艺术,记住自己是一个中国人。”

突破困局岂能让古艺独自神伤

除了进学校,朱墨钧也进社区,让民众们学习表演皮影戏。他还将新编皮影戏拍成幼儿

画册,筹谋只靠造型演绎、无需语言的动画皮影。“最近,在政府部门的重视和支持下,我

想创作一批廉政题材的皮影戏,以后能在公交、地铁甚至飞机的移动电视屏上播放,这样就

能有更多人真正了解皮影了。”言及于此的朱墨钧踌躇满志。

在很多人看来,如今的七宝皮影戏已经大有从“夕阳”变成“朝阳”的态势,然而,朱

墨钧很清楚,皮影戏并未从根本上摆脱困境。“就像曾经有位母亲带着儿子找上门来,希望

儿子能跟我学皮影、演皮影,但一听说没有固定编制、固定工资,这位母亲二话不说拉着儿

子转头就走了。”这样的困窘而今仍在发生。“现在我只能说,我能走多远,就尽力让七宝

皮影戏走多远,但有一天,我也会走不动。”这些个根本性的问题让朱墨钧非常神伤,他说

后继乏人的问题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非遗”工作很可能就前功尽弃,“皮影戏也许会重

新挂回墙上、藏进箱子里,就和俄罗斯国家博物馆里的那些藏品一样,真正成为不会动的遗

产。”

关于如何能够真正让七宝皮影戏这个“非遗”项目“延年益寿、长命百岁”,朱墨钧拿

放风筝打了个比方:若要让风筝(“非遗”项目)飞高放远,首先必得和风惠畅(国家政策

到位);第二取决于放风筝者(地方政府)的意愿和技巧;第三依仗风筝线(传承人)的长

度和韧性。四者之间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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